数字人民币手册⑥数字人民币在国内，但也要为出海做准备

编者按：数字人民币的试点进展令人期待。中国人民银行成立专项研究组已经六年了，数字人民币才刚刚开始出现，并在深圳、苏州、雄安、成都等地进行试点。近日在深圳和苏州启动的数字人民币红包测试已经让数万人参与，数字人民币的脚步越来越近。数字人民币的正式推出没有时间表，但在它真正到来之前，我们有必要了解甚至通读它。为此，澎湃新闻特为读者制作了数字人民币手册系列报道。

与比特币、Libra等跨境数字货币相比，数字人民币在中国本土化，试点也聚焦小额、高频、零售等应用场景，但数字人民币也适合出国。做好充分准备。

无论是香港金融管理局与央行数字研究院在数字人民币跨境支付研究方面的合作，还是海南、河北雄安新区、重庆提出探索数字化应用的目标人民币在跨境支付、数字化 人民币的实施注定要面向国际市场。

那么，如果数字人民币跨界，会带来怎样的“溢出”效应？能否推动人民币国际化？它会破坏 SWIFT 系统吗？机遇和挑战是什么？

数字人民币是否会推动人民币国际化？

“数字化”自然具有跨界的优势，所以说起数字人民币，很多人自然会想到人民币的国际化。

“我认为这件事（央行的数字货币）与人民币的国际化没有太大关系。央行数字货币与原人民币载体在发行和监管上没有本质区别。但增加了一种不同形式的载体。”上海交通大学上海高级金融学院实践教授胡杰说。

“仅靠发行央行数字货币很难从根本上改变现有的国际货币使用格局。”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货币与资本市场部副主任何东在第二届外滩金融峰会上表示，“决定国际货币地位的基本因素有很多，比如货币的公信力和金融政策，金融市场的广度和深度，决策机制的透明度，央行数字货币只是其中之一。”

何东指出，从量变到质变的角度来看，央行数字货币不会对推动货币国际化使用的基本经济力量产生质变，但在数量上可以增强货币替代和货币背后的动力国际化。

中国银行原副行长王永利也认为，央行的数字货币仍然是法定货币或主权货币。能否推进国际化，首先取决于中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影响力的提升。与人民币的整体国际化密不可分，二是数字货币能否推动构建更加高效、安全的新型支付结算体系。

中国银行原行长李立辉在澎湃新闻举办的2020年金融发展高峰论坛上表示，“我们需要考虑在数字货币泛滥的情况下如何保证其系统运行的可靠性人民币。同时，我们应该进一步研究以中国为主导的全球数字货币发行的可行路径和实施方案。”在他看来，数字人民币可能会“溢出”跨境，发展成为一种全球性的数字货币。

万向区块链、PlatOn首席经济学家邹传伟认为，数字人民币具有账户松耦合、开放性好、点对点支付等特点，使其区别于境外代理行和清算行。 CIPS（RMB Cross-border Payment System）等跨境支付结算系统自然适合跨境支付，在报文处理方面理论上不能依赖SWIFT（Society for Worldwide Interbank Financial Telecommunication）。

“使用数字人民币进行跨境支付具有高效、快捷、低成本的优势，有利于跨境贸易的发展。”欧克云链研究院首席研究员李连轩说。

李连轩指出，目前的跨境支付存在周期长、成本高、效率低等问题，“比如现在的电汇通常需要2-5个工作日才能到账，而手续费通常收取汇款金额千分之一的手续费，外加150元的电信费。”

他认为，基于数字货币的跨境支付优势明显，不仅可以提高跨境转账的速度，还可以降低汇款手续费。此外，目前央行数字货币采用松耦合账户设计，即用户在使用央行数字货币时无需绑定银行账户进行转账支付。 ) 对当地居民极具吸引力。

“总的来说，要推动人民币国际化，除了数字技术之外，数字货币还是离不开最根本的金融改革。”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研究员许启元表示，从长远来看，我国央行数字货币的发展能否推动人民币国际化，主要制约因素不是技术，但资本项目是否完全可兑换。只有资本账户开放，数字货币才能实现高效的跨境支付结算。

使用数字人民币进行跨境支付的可能方式

数字人民币如何助力跨境支付？

“数字人民币（DC/EP）跨境支付需要研究两个问题：一是在完善KYC（know your customer）程序和要求的前提下，提高境外居民和机构开通DC的能力。 /EP钱包的便利性。第二，如果境外居民和机构对DC/EP有高需求，中国人民银行应与所在国央行合作，尊重对方的货币主权。”邹传伟说。

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教授、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国际金融与经济研究中心（CIFER）主任鞠建东在文章中写道，使用区块链等新技术全面实现人民币跨境支付功能，通过中国人民银行发行的数字货币（DC/EP）解决定价问题，暂时搁置人民币的储备功能，提高DC/EP框架下人民币与其他货币的直接汇率查询机制。

同时，他还指出，要建立新的多层次数字人民币支付结算体系，如围绕高科技企业的全球业务体系，打造企业级市场——以核心企业为超级节点的面向数字人民币。跨境支付结算平台。

鞠建东认为，有两个重点需要注意：一是克服现有系统的网络外部性，实现新系统的网络外部性。二是如何确定数字人民币与其他法币的合理兑换比例。

鞠建东建议央行在新体系建设中要坚持三个原则：服务原则，央行只负责数字人民币的供应、监管和结算，定期结算数字人民币余额；市场化原则，央行将数字人民币在跨境支付结算领域的应用场景交由市场化平台主体，鼓励自由竞争；底线原则是央行作为监管机构，负责实际需求识别、合规审查，以及反洗钱、反恐怖融资、反逃税“三反”工作，严厉打击任何使用该平台进行非法活动。

周小川认为，数字货币跨境支付仍应着眼于在零售系统中的应用，同时着力解决跨境旅游等当前项目的支付问题。

在零售的前提下，周小川强调要尊重各国的政策和法律。如果一个国家非常重视本国的货币主权、本国的汇率制度和汇兑规定，那么数字货币在实施时也应该得到充分尊重。一些国家会担心本国的“美元化”或“人民币化”。对此，周小川认为，央行应重点关注跨境支付合作的清算环节。

数字人民币在跨境支付中的挑战

但是，数字人民币在跨境支付中的应用可能会遇到障碍。

李连轩认为，首先，在当前日益发达的国际贸易中，外贸商家更倾向于使用各种贸易融资模式（如保理、没收延期、一揽子贷款、出口票据支付等）。 ，此过程中基于信用生成的货币属于M1、M2甚至M3的范畴，仅依靠定位于M0的DC/EP是无法实现的，需要发达金融市场的支持在国内。其次，DC/EP只针对小额支付场景，在贸易领域难以支付大额交易，限制了DC/EP在国际贸易和金融交易结算中的作用。

“目前跨境支付领域存在的问题不仅是技术问题，还有监管问题。因为一旦一种货币可以在全球范围内自由兑换，就意味着国际游资很容易获得本国货币，在国内资本市场依然疲软的情况下，国际货币的发行国极易受到国际投机者的攻击，”李连轩说，“在我国尚未完全开放资本项目的当前形势下，人民币处于跨境贸易中。付款有限制是不可避免的。”

“在围绕数字人民币的支付结算平台上，吸引足够多的用户突破原有系统外网的限制，是新平台成功的关键。这也是主要问题之一。另一个关键问题是汇率确定问题：汇率（汇率）的设定不仅要对用户有吸引力，还要防止投机资本利用不同平台进行套利。”鞠建东在文章中说。

但他也指出，网络外部性问题是可以克服的：一是跨境支付结算数字技术集信息传递和价值传递于一体，高效、快捷、成本低。其次，为了打破SWIFT的优势，前期可以补贴新平台交易，央行前期可以对数字人民币进行贴现兑换，增加对数字人民币的需求。

对于汇率确定问题，鞠建东建议数字货币怎么转账到国外，新平台要坚持两个原则：一是市场竞争原则，允许多个同质平台自由进出，通过市场竞争优胜劣汰。 二是实际需求原则。新平台可以有效筛选数字人民币的买家，仅对有实际支付结算需求的企业或个人给予一定的兑换折扣（相对于外汇市场法币汇率）。

数字人民币对SWIFT的影响

作为国际支付结算体系的基础设施之一，数字人民币对SWIFT（环球银行金融电讯协会）的影响也屡屡被提及。和。

SWIFT系统是会员制的国际银行间支付信息报文标准制定及其传输转换的专业合作组织。它已成为世界上最重要的国际支付和电信传输交换处理系统。不加入SWIFT，很难开展国际支付结算业务。

那么数字货币怎么转账到国外，数字人民币会冲击 SWIFT 吗？

“技术进步带来的变化不能通过政治干预来压制，”中国人民大学博士后研究员郝毅说。

他认为，一旦央行数字货币大规模应用于跨境结算，将对SWIFT系统产生冲击。 “央行的数字货币是对现有电子支付系统的巨大改进：一方面，基于区块链的跨境结算领域，现有的SWIFT结算时间从几天提升到几秒，大大提高了结算效率。另一方面，降低了跨境转账的成本。”

“数字货币的引入和各国央行运行机制的变化，势必会对包括SWIFT在内的现有国际支付结算体系产生巨大影响。需要进行相应的变革，打造适应数字货币运行的区域性和全球性支付结算体系。系统的新机制。”王永利也写了一篇文章。

但也有学者认为这两者不是一个层次的事。

李连轩认为，“央行的数字货币本质上是一种支付系统，根本无法取代SWIFT”。目前，国际结算体系主要由两部分组成：一是各国主导的本国货币跨境结算体系。 ，比如美国的CHIPS和我国的CIPS，二是各国统一共享的国际支付和电信运营系统，比如SWIFT。在实际运行中，SWIFT与各国跨境清算系统对接，实现跨境支付。 SWIFT是多币种报文处理系统，是国际结算系统中的电信通道，不是支付系统。

“SWIFT是一种信号传递机制，与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处于同一层次，但与央行数字货币不在同一层次。 DC/EP是一种现金，后端支付清算还需要相应的系统支持，可以是SWIFT，也可以是CIPS，”苏宁金融研究院研究员孙杨表示，“SWIFT成立1973年5月，历史悠久。许多金融机构和大型企业都是其成员。这种信任关系很难受到影响，更何况DC/EP还只是处于研究阶段，还没有发展起来。”

国盛证券分析师宋家吉也表示，两者不存在竞争关系。一个国家的中央银行只对自己的货币体系拥有管辖权，而 SWIFT 是一个连接多种货币的国际支付网络。国际支付体系的现状是各国法币与SWIFT并存，而央行的数字货币只是法币的数字化，不会影响SWI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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