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纠纷中数字货币资产分割研究丨德恒研究

在民事离婚纠纷（包括离婚后的财产分割纠纷）中，最重要的环节之一就是明确共同财产的范围，然后对共同财产进行分割。 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财产的复杂性和多样性日益增加，如今最流行的“数字货币”成为分割共同财产的难点之一。 随着持有数字货币资产的个人越来越多，在离婚的情况下如何分割是一个发展中的问题。

一、数字货币概述及民商事纠纷类型

在民商法领域对数字货币的分类，我们认为区分传统数字货币和央行数字货币就足够了。

传统数字货币是近年来活跃在市场上的一种虚拟财产，以BTC为代表。 它以区块链技术为核心，具有去中心化的特点，即传统币圈是一个基于区块链技术的系统。 传统数字货币本身就可以保证不能大量生产，任何政府、组织、个人都无法控制。 价值。

中央银行数字货币，又称“法定数字货币”，英文简称CBDC，全称Central bank digital currencies。 2019年1月，国际清算银行发布了数字货币研究现状调查报告。 报告显示，在接受调查的63家央行中，有70%都在研究发行法定数字货币。 它区别于传统数字货币的核心点在于央行数字货币需要中心化的组织结构。 目的是通过使用法定数字货币，提高交易效率，降低货币发行、流通和管理成本。 我国央行数字货币只是借鉴了区块链技术。 2020年8月14日，商务部印发《全面深化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总体方案》。 我国政府发行的数字货币已经在深圳、苏州、雄安、成都四个城市以及未来的冬奥会现场使用。 进行内部封闭试点测试。 中国也是法定数字货币的先行国之一。 美国、新加坡等国家的CBDC计划也将于2020年实施。日本自2016年起成为第一个为数字货币提供保护的国家。2016年3月，日本内阁通过了比特币等数字货币被视为作为数字等价货币。 5月，内阁签署《基金结算法》修正案，将数字货币纳入法律监管体系。

2、数字货币的“财产”属性

传统数字货币与央行数字货币在“财产”属性上存在一定差异。

首先，传统数字货币能否认定为夫妻共同财产。 传统数字货币必须能够在中国法律制度背景下作为财产使用，才能成为夫妻共同财产； 证监会、保监会近日联合发布的《关于防范比特币风险的通知》中，比特币是虚拟商品，不能作为货币使用。 它不具有与货币同等的法律地位，不能也不应该作为货币在市场上流通。 流通和使用，但我们从本部门的规定推断，比特币可以作为一种虚拟商品进行买卖，普通人有参与的自由。 因此，其他传统数字货币可参照本规定进行推定。 传统数字货币在我国虽然不能作为货币使用，但可以看作是一种可以交易的虚拟商品，即具有财产价值，应该是一种财产。 传统数字货币的获取方式一般有两种：一种是在平台上交易或直接向持有者购买； 另一个是“挖矿”。 如果通过平台交易购买数字货币（常见例子：火币、币安、OKEX），使用夫妻共同财产购买数字货币，则数字货币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交易数字货币产生的收益属于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取得的投资，属于夫妻共同财产。 对于通过“挖矿”获得的数字货币，这种方式是通过高配置的计算机使用复杂的数学公式进行计算获得的，是一种相对耗能、耗时和金融（电费和人工）的方式。 因此，可以视为婚姻关系存续期间生产经营所得，也可以视为夫妻共同财产。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婚姻家庭法的解释（一）》第二十五条规定：“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下列财产属于《民法典》第一千零六十二条规定的“其他” 《典.财产》：（一）一方以个人财产投资取得的所得”；第二十六条规定：“婚后夫妻双方个人财产取得的所得，除果实和自然增值外，应予确认作为夫妻共同财产。 ”

其次，中国央行数字货币（简称“中国CBDC”）能否认定为夫妻共同财产。 正如第一部分所说，我国政府发行的数字货币已经在深圳、苏州、雄安、成都四个城市以及未来的冬奥会现场进行了内部封闭试点测试。 我们认为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中国政府承认其合法性，它具有货币属性，但目前仅限于部分区域试点，不在区域范围内流通，更谈不上全国流通。 但是，中国人民银行的数字货币未来将在全国范围内流通。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认为试点地区的持有人可以参考上述传统数字货币的观点来确定夫妻共同财产的范围。 未来在全国流通后成为法定数字货币，具有货币的流通属性，相当于人民币的地位，因此可以按照传统的民用和商业货币财产。

3. 两类数字货币的细分与估值

“分割”问题是离婚纠纷处理这类财产的核心问题。 因为我国央行不承认传统数字货币的“合法性”比特币货币属性研究现状，对此的解读应该是不承认其货币属性和货币流通。 我们不能通过五部门出台的规定来完全否定它的“虚拟财产”属性。 如果是虚拟财产，应该可以按照“物”来分割。 只不过这类“物”可以参考类似货币的分割方式，因为它虽然是“物”，但不能像传统的房产、车产等，也就是夫妻二人一样分割可以约定平分，也可以一方得到全部。 传统数字货币，对方获得对方认可的传统数字货币价值的一半。 同样，目前央行数字货币的试点区域可以参考同类货币的划分方式。 以后完全是货币化的，可以按照货币法来划分。

如何确定上面“分割法”中提到的“数字货币价值”？ 我们认为，“估值”是一个难点，不仅在民商事离婚纠纷（继承案件、确权纠纷、易货纠纷等）中可能涉及数字货币估值问题，在刑事案件领域（非法获取计算机信息、信息系统数据犯罪）也存在估价问题。 传统数字货币尤为突出。 2019年底至2020年初，比特币价格频繁暴涨暴跌。 最高点达到近2万美元的高位，但随后不到两个月跌至6000美元左右。 超过一万美元。 而且，传统数字货币的价值不同于股票、基金等证券。 24小时连续变化。 这种波动使得在离婚过程中很难确定数字资产的价值。 如果通过诉讼离婚，按照一审和二审的流程，最快需要半年左右，在北京等一线城市可能需要一年以上的时间，上海、深圳。 传统数字货币的价值每时每刻都在波动。 夫妻双方在立案时和判决时所主张的价值之间可能存在巨大的差距。 涉及的主要问题是诉讼费用问题。 诉讼费用是按照诉讼请求的金额计算，还是按照法院判决时确定的当时价值计算，还有待考证。 当然，从律师的角度来说，在合法的前提下，应该把当事人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当然，我们会选择有利于当事人利益的方案进行诉讼。

实践中，在PlusToken案等适用案件中，可以参考刑事判决书的内容确定估值。 该案定性为打着数字货币名义的网络传销。 最终，部分人员以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被判处，部分人员以包庇、隐瞒犯罪所得罪被判处。 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的核心犯罪之一是犯罪数额的认定。 盐城物价局定价中心作为政府的代表，仍然在五部委的通知下进行定价。 这证明一些地区已经突破了所谓的“红线”。 据了解，该案实际是犯罪嫌疑人与侦查机关申请从一家科技公司（可以兑换和购买数字货币的公司）兑换相应的数字货币，然后退还赔偿金比特币货币属性研究现状，从而确定其值属性。

此外，民事案件中“财产”的范围应宽于刑事案件中“财产”的范围。 最高人民法院研究室《关于如何认定利用计算机非法销售他人游戏币获利的研究意见》表明，游戏币作为虚拟财产，应以电子数据保护，盗窃游戏币行为硬币被视为非法获取计算机信息系统数据的犯罪行为。 参照本研究意见，盗窃传统数字货币也被认定为非法获取计算机信息系统数据罪。 在我参与的数字货币案件中，涉及此类行为的人实际上被认定为非法获取计算机信息系统数据的犯罪行为。 但在民商事领域，虚拟财产属于广义“物”的范畴，具有退货、折价补偿的可操作性，而不是像“计算机信息”一样完全不能受理。

最后，由于央行数字货币必须具有法定补偿和货币流通属性，其划分、估值等问题并不难，这里不再赘述。

4、数字货币在离婚纠纷中的隐瞒、转移和调查取证

《民法典》第1092条规定：“夫妻一方隐匿、转移、变卖、毁坏、挥霍夫妻共同财产或者伪造夫妻共同债务，企图占用对方财产，离婚分割夫妻共同财产时，一方可少分或不分。离婚后，如果另一方发现上述行为，可提出起诉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重新分割夫妻共同财产。” 传统数字货币没有固定的发行主体，以BTC为例，一部分通过早期的“挖矿”转移到市场，一部分还有待“开采”。 这与央行数字货币有明显区别，主要涉及监管问题。 如果夫妻一方隐瞒或转移夫妻财产，由于传统数字货币钱包和密钥的安全性极高，如果不是交易一方或黑客，另一方很难知道是哪个钱包，更不用说破解密码了。 因此，现实中原告很难主张被告持有的传统数字货币的虚拟财产。 当然，证明被告持有数字货币的事实不难，但无法确认虚拟财产的数量和现值。 例如，可以通过银行对账单等资金流向进行。 目前我们认为，举证责任是在发现对方通过银行对账单转移了大笔资产后转移给对方的。 另一方必须证明这是合理的使用。 如果币值升值，改变索赔，索赔传统数字货币的一半。 以上是对隐匿转移被发现后的处理问题的分析，但大家要知道，这里的难点在于原告一般查不到，因为传统数字货币没有监管机构，我们不能申请法院调查令确认被告持有 事实上，由于加密货币的匿名性，个人隐藏资产更为方便。 原告担心配偶可能隐藏未公开的加密货币，这可能会使离婚过程更加耗时和昂贵，因为数字取证专家的服务通常需要找到有关隐藏硬币信息的证据。 然而，加密货币在线下留下的痕迹很少，因此很难保证所获得的证据是有效的。 离婚纠纷的法官也很少愿意与数字取证专家（人才较少）合作出庭，导致此类虚拟财产最终难以分配。 更多的情况应该是夫妻双方都知道婚姻中的配偶持有传统数字货币。 此外，传统数字货币价值的不确定性，使其在诉讼期间无法保全。 同时，诉讼结束时无法评估和执行，即法院无法冻结和扣款传统数字货币。 这也是传统数字货币案例的难点所在。 问题。

最后，由于央行数字货币具有法定货币属性，具有法定监管机构（虽然目前尚未确定），因此未来通过法院调查令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5、婚前婚后数字货币混用

对于这两种数字货币，这个问题的处理方式是一样的。 以传统数字货币为例，如果夫妻一方在婚前将传统数字货币放入热钱包（平台钱包、联网钱包）或冷钱包（不联网），婚后就会购买。 或者将挖矿获得的数字货币放入同一个热钱包中，法院很可能会以混淆为由认定全部为夫妻共同财产。 婚后，夫妻双方将新交易或挖矿获得的传统数字货币存放在新的热钱包或冷钱包中（加密数字货币是一串密钥，冷钱包存放在电脑或便利贴中，未联网。）可以达到不混淆的效果，但在举证方面，持币方仍需承担举证责任，证明打开两个钱包的日期和相关存入时间货币。

综上所述，本文是作者的简单分析，其中部分内容是他和他的团队的律师在处理几类数字货币案件时的感悟。 如有不妥之处，敬请批评指正。